水乡神兵“僧抗队”（下）

姜堰王老师

水乡神兵“僧抗队”（下）
当年，他们脱了袈裟穿短打，脱下僧鞋穿麻鞋，丢下木鱼拿起枪，暂不诵经喊“抗日”，长枪短枪都能使，水上岸上都能行。短短的两年间，他们神出鬼没，化装侦察抓舌头，打恶除奸震敌酋，水上伏击缴汽艇，日伪军一听“僧抗队”，吓得魂飞又魄散。当年他们名扬里下河，声威在水乡。
1944年12月的一天，僧抗队配合区下河大队攻打伪军花庄据点，巨川化装成渔民进庄卖鱼，他由村东喊到村西，当他走进碉堡时，大声问站岗的：“先生，买鱼吗？活蹦乱跳的大鲫鱼!”
“去去去，走远点……”岗哨一边抽烟一边大声嚷着。
“大鲫鱼哎---”
“不要，走!”
巨川正无法接近岗哨时，突然，碉堡里走出一个当官样子人来：
“干什么的？”
“先生，卖鱼的!”
那军官低头一看，果然是活蹦乱跳的大鲫鱼，扯着鱼篓就往里拎，巨川一边追一边要钱：“先生，给钱啊!”
“明天来拿钱!”说着转眼就不见了。这时岗哨又走过来推他，巨川一转身火速用手枪抵住他：“不准动，我是僧抗队!”哨兵一听僧抗队，早已两腿打晃浑身筛糠。这时化装成农民的战士们一涌而上，不费一枪一弹拔掉了这颗钉子 。
周庄据点有个叫乔二的扩充队长，无恶不作，曾带领伪军下乡“扫荡”，先后抢粮6万多斤，有30名农民被绑票，勒索粮食4万多斤。还常去镇上买日用品从不付一分钱，群众见了他犹如见了瘟神一样，僧抗队决定要除掉这个恶煞。1945年2月的一天，巨川化装成一个收鸡蛋的小商贩，埋伏在乔二往媳妇家的路上，果见喝醉了酒的乔二跌跌撞撞地走来，巨川迎上前，对准乔二咽喉就是一刀，结果了他的性命，巨川卸下其短枪，挑起鸡蛋担子健步而飞。乔二在门口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开，吓得日伪军和汉奸们十几天都不敢出圩子一步。
三
1945年4月3日，溱潼县委获悉，驻溱潼伪军孙良诚要派一个营的兵力，于第二天来溱北区“扫荡”，指示僧抗队予以阻击。巨川知道，伪军配有4条快艇，2门掷弹筒和16挺机枪，敌我力量悬殊。他连夜赶至皮马乡与乡指导员商量，组织民兵50多人，在伪军必经河道两侧开挖战壕，并在河道里钉下暗桩，拉上铁丝，撒满稻草，以阻滞敌人的汽艇。次日晨，敌人汽艇进入设障地段，僧抗队以排枪和手榴弹在正面阻击，民兵在侧面开枪，敌艇前进不得，靠岸不成，两小时后，县团三连赶到又是一番追杀，此战俘虏伪军100余人，缴获汽艇一条，长短枪100余支。
又一次僧抗队获悉：周庄据点日伪军将来西坂伦“扫荡”，巨川有阻击日伪军的经验，便连夜布置，在敌必经的移风寺北河打暗桩、河面拉铁丝、撒稻草，队员们在河两侧稻田里埋伏。第二天上午七时许，约150多名伪军分乘10条木船进入伏击地段，两岸枪声大作，10多名伪军顷刻丧命。就在队员们追杀溃逃伪军时，突然，一只装有30多名日军的汽艇赶来增援。已经溃逃的伪军见状，又掉过头来夹击僧抗队，巨川一边命令队员们集中火力猛攻伪军，一边利用地形，返身匍匐前进，来到日军汽艇附近，连续扔出几枚手榴弹，当即炸死日寇小队长和几名士兵。日军见势不妙，随即开足马力逃跑。僧抗队以少胜多，缴获步枪8支，子弹千余发。
同年8月18日，僧抗队配合区游击连攻打周庄据点，巨川通过伪军内线掩护，率先进入据点东门摸掉两名岗哨，队员们一涌而上，很快结束战斗。此战俘虏伪军12人，缴获机枪1挺，步枪13支，顺利地解放了周庄镇。同年9月初的一天，巨川与悟生化装成菜农去伪军港口据点卖菜，抓回前来买菜的伪军事务长，了解到港口伪军人员部署和装备情况，使区游击连和僧抗队顺利攻克港口镇。
僧抗队以少胜多，以弱胜强，神出鬼没，威震敌胆。当时在里下河一带流传着这样一段民谣：“僧抗队，赛天兵，有菩萨，保胜利。”民谣一直传到泰州、溱潼等大小据点，吓得日伪军谈之色变，不敢轻易下乡扫荡。
日本宣布投降后，蒋介石挑起内战，随着革命形势的变化，1945年底，根据上级指示，僧抗队开到夏家庄(今属兴化市)整编，部分青年队员上升溱潼县团一连，巨川调任溱潼县武工队任排长，1947年在从柏林(今属兴化)战斗中牺牲。为了解放江南，刚军和觉冶到镇江金山寺继续当和尚，做地下工作， 解放后刚军任镇江佛教协会会长。当年的中队长宝发，后来到姜堰“地藏庵”任主持，后任姜堰市佛教协会会长。如今健在的游击队员，93岁高龄的葛殿卿(仓场村6组)，曾与僧抗队一起打过伏击，对于当年僧抗队的战斗故事，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，如数家珍。
僧抗队在短短的二年里，为抗击日伪军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，俞垛、叶甸一带至今还流传着不少的动人故事和传说，僧抗队队址也得以保留，成为当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。

［撰稿：王根林   摄影：玉兔东升　 资料提供：姜堰政协文史委］
（本文、图2011年12月16日发表于《泰州日报》“品周刊”栏目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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